我们即将进入远方荒芜的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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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藏】Through the blizzard


*赏花赏月赏半藏。




麦克雷用ID卡打开了守望基地的大门,巨大的铁墙缓缓升起,沉重的机械声回荡在无人的直布罗陀。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简讯:到靶场来。

联系人是半藏。麦克雷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心想究竟是怎样的信念才会让人在这个点数还待在训练靶场?

然而他还是去了,没什么理由,或许是他刚刚做完任务身心还很精神,又或者因为对方是半藏,一个少数在守望先锋里自己尚未捉摸透的男人。他闻了闻衬衫和帽子没有刺鼻的汗味和铁腥味,才回复半藏说我这就来。


去靶场途中麦克雷没有遇到一个人,就连平日总爱四处晃悠的蓝色智械,此时也都乖乖地待在角落里充电,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沉闷的皮鞋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基地。

这让麦克雷感到十分新鲜,白天里守望先锋总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大家闲时尽情玩乐任务来时就愉快出勤,落寞和安静仿佛从来不存在于直布罗陀。这种积极氛围当然是故意为之,作为守望先锋不成文的规定之一,麦克雷早就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了,无趣的欢乐,浮于表面的玩笑,一切都是一张布满破洞的网,而人们在里面无用地挣扎。

以至于那日他碰见半藏和莫里森在争吵,他还未走近,就远远地看见半藏一把抓住了莫里森衣领,紧握的拳头马上就要落到长官脸上。

麦克雷吓了一跳,先不说守望先锋不许内讧,但莫里森的威严首先是毋庸置疑的。一开始麦克雷还抱有几分看戏的念头,然而他很快察觉到半藏的腹部受了伤,而且看上去很是严重。他看两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但救人要紧,他仗自己和莫里森有些交情便让莫里森暂时收了声,然后直接就把半藏架走逃去医务室了。

半藏当时还想逼问些什么,可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他不依不挠,最终他还是依了麦克雷的建议先去治疗。他伏在牛仔肩上气息越来越微弱,那几条草草包扎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麦克雷看在眼里,下意识就担心起来,生怕他失去意识后情况会更糟,只好没话找话地问半藏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失血过多,半藏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刚才据理力争的气势全没了。但简而言之,那是一次失败的任务,半藏原本有能力拯救一个被劫持作人质的少年,但由于莫里森的错误判断,半藏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在他眼前死去,而他无能为力,甚至自己也受了伤。

医务室灯火通明,刺鼻的消毒水味蔓延在空气里,吸入肺中强迫着人清醒。麦克雷听完半藏的描述,一时无法判断莫里森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是莫里森是他们所有人的长官,那么就有着必须做出正确决定的责任。他只能认为这是一桩谁也不希望发生的悲剧。

不过麦克雷倒是好奇半藏为何如此反应激烈,虽然他与半藏不是挚友,但平日没少听其他守望成员讨论半藏一日暗杀多少人的光辉成就,想必对方也不总是那么爱护地球生灵。麦克雷思来想去,也许是因为半藏二十年前错手杀过同样是十几岁的弟弟,才会看不得再有少年或者孩子在面前丧命吧。

若他是源氏一定很感动,麦克雷想,可惜他不是,他那时无故地想要看半藏的神情,却察觉到半藏的脸是越来越苍白了。麦克雷连忙问半藏感觉如何,对方艰难地挤出微笑说没事,下一秒却终于失去意识倒在了麦克雷身上。


夜总是令人感到无比舒适,就好像现在半藏坐在直布罗陀的一处屋顶,四下无人,只有头顶一轮清晰明亮的月与他作伴。

也正好是旧历十五前后,半藏其实不大记清楚这些陈年习俗,只是那日他在外面购物,正好瞧见一间甜品铺子有限量供应的糯米团子,他看了觉得怀念和熟悉,便买了下来。而今日半藏半夜不想睡,窗外月亮确实很圆,一来二去他的兴致就上来了,便提着团子礼盒到靶场来坐一坐,算是过节了。

只是这团子做得不正宗,半藏吃得没趣,却无意中看见从直升机出来的麦克雷,他心血来潮想要有人陪,便给麦克雷发了短讯。

麦克雷很快就来了。



麦克雷和半藏其实算不上亲近,点头之交以上,却又未到知心朋友的地步,如今他们肩并肩坐在一起,开场自然避免不了尴尬无言。麦克雷嘴里扯着半藏剩下的团子,找话说时自然想起之前半藏负伤的事。

“你伤怎样了。”

“好了。”

“气呢?”

“没消。”

麦克雷听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猜想半藏这下是和他们的长官杠上了,不过麦克雷和莫里森算是旧识,也知道莫里森不会记恨于部下。他对半藏的这样耿直十分喜欢,说恨就恨,并不会随便原谅。他有时候觉得半藏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那日半藏倒下后麦克雷一直陪他到醒来,这个日本男人即使失去意识眉头依然紧蹙,身体在昏迷中不断发抖,好像梦中与人争斗;而现在麦克雷知道了,既然半藏不随意原谅别人,那么也同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怀疑半藏是那种会把自己杀的每一个人深深地记在心中的类型,永远束缚着自己,将一切都埋藏到灵魂。

他们都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有其他人替他们死去,不管是好人抑或是坏人。麦克雷从来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这过于沉重,只会给身心徒增负担。他看半藏此时无声地享受夜晚,直布罗陀清澈的海风吹起他披散着的头发,而清澈的月在他的身后。繁星耀人,一切都是那样美妙却避免不了冷瑟,显得端坐在他身边的男人遥远又飘渺。

麦克雷有些恍惚,心里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是空旷感,好像心脏突然缺了一个大口子,无数感情倾泻而出又有其他东西疯狂流入。他慌张,下意识就去摸口袋里的烟。

还真给他摸到一支。麦克雷在风里艰难地点着他的烟,他回头,发现半藏正盯着他看。

橙色的火芯随着牛仔的呼吸忽明忽灭,半藏不反感他人抽烟,只是觉得麦克雷刚刚那一阵神情变化很是丰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麦克雷确实不熟,寒暄结束了就找不到话了。不过他不窘迫,无话可说就不说,单纯赏月吹风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麦克雷抽起烟来了,半藏难得嘴痒也想来一根,却得知这是牛仔的最后一根。

“看来无缘了。”半藏说。

“要是不介意你尝一口我的。”麦克雷说罢把烟从口里拿出来。

“不介意。”

接着半藏就拿过麦克雷的烟,缓慢地将它放到嘴里,他轻轻吸一口,齿间便呼出白色的烟雾,将他黑暗中俊朗的脸笼罩住。他的手指修长,嘴唇又薄,抬手张口之间充斥着赤裸的性感。一切都在月光下暧昧地进行,麦克雷几乎是看呆了。

然而麦克雷在把烟交出去的时候嘴里还藏了一口,他趁半藏走神时凑到他的面前,将那一口烟呼到半藏脸上——麦克雷很满意这个恶作剧,他看半藏被烟忽得皱了鼻子闭了眼,神情甚是可爱,惹得他忍不住捏了捏半藏的鼻子。

捏完他马上后悔了,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半藏拿烟的手停在半空,眼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天依然黑暗,黎明遥遥无期,晦涩的烟弥漫在两人之间,半藏卖力地聚焦,才终于看清麦克雷模糊的脸,和他同样凝视着自己的眸。方才愉快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寂静。

半藏屏住了呼吸,他意识到他们之间大概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麦克雷仿佛破罐破摔一般将最后一口香烟吸完,烟蒂扔下悬崖,而手马上抓住了半藏的肩,不由分说地就吻了上去。

麦克雷将烟和爱一同渡到半藏的口中,他吻得深情又强硬,丝毫不掩盖胸腔里占有的欲望。半藏开始当然是挣扎,但麦克雷实在过于强硬,手脚与心都被钳制住了。他尝到牛仔嘴里的烟草味,还有他干涩的唇和粗糙的舌,一切都如海啸般袭来,让他浮浮沉沉身心都在剧烈动摇。如今他知道麦克雷是对自己有意思了,他看麦克雷吻够后离开他的唇,又后退了三步离自己超过两米远:

“你揍我吧。我不会还手。”

“你是真的欠揍。”半藏直言不讳。

“……”听到这句话的麦克雷顿时不吱声了,他的心彻底死去了。人类在夜晚总会冲动、再冲动,而且一般都不会得到好结果,就如他现在那样。

他不想再在这个屋顶受冷风吹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要为他的愚蠢买单,现在也只有离开这个人,离开这样暧昧且惹人头昏脑胀的月夜才能让他好受些。他和半藏草草道别就要离开,半藏却抓住了他的手:

“等等。”半藏背着月光说,“但我没说要揍你。”

麦克雷没有回头,但心脏早已狂跳不止。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场景,包括他与半藏在月下接吻又在柔软的圆床上拥抱;他们在阿努比斯神殿并肩作战,又在街头的酒吧不醉不归。他想象他们最终在阿拉斯加定居,有温暖的火炉和老式的游戏机——他在一秒钟之内想遍他们的未来,却仍然没有回头。

这个夜晚他为半藏彻底沦陷了,麦克雷还没想好当他转过身重新面对半藏的时候是拥抱他还是亲吻他,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无趣的生命终于有新的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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